疫情哪一年结束新冠/疫情哪一年结束新冠病毒
“疫情到底哪一年结束?”——这可能是三年来全球数十亿人心中反复叩问,却始终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我们渴望一个清晰的句点,一个可以撕掉口罩、不再扫码、自由呼吸的明确日期,当我们试图用“结束”这个充满终结意味的词汇,去框定新冠病毒与人类社会的复杂博弈时,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问错了问题。
从医学史的角度看,大流行(pandemic)的“结束”,极少是病毒被彻底消灭的凯旋日,而更多是一个流行病学上的降级标志,它不意味着病毒消失,而是指其传播进入一种可预测、可管理的常态,即地方性流行(endemic)阶段,就像1918年的“西班牙大流感”,它并非在某年某月戛然而止,而是在全球范围内掀起几轮致命浪潮后,其H1N1病毒株逐渐减弱,并融入季节性流感的谱系,与人类长期共存,新冠的轨迹正显现出类似的趋势:随着人群免疫屏障(通过感染或疫苗接种)的建立,病毒的致病力总体呈现衰减,尽管变异仍在继续。
与其追问一个具体的“结束年”,不如说我们正在见证并参与一场漫长而曲折的“过渡”,这个过程没有全球统一的发令枪,各国依据自身免疫水平、医疗资源与公共政策,步伐不一,当世界卫生组织在2023年5月宣布新冠疫情不再构成“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这并非宣告疫情“结束”,而是标志着全球应对从紧急模式转向长期管理,疫情防控措施的优化调整,同样是对这一新阶段的战略适应,我们正从“疫情时代”步入“后疫情时代”,但病毒本身,仍是这个新时代里一个不容忽视的长期变量。
在“结束”叙事之外,我们该如何理解当下的处境?关键在于完成三重认知的转向:

第一,从“清零恐慌”到“风险共处”的心理转向。 病毒并未遁形,零星散发病例与局部波动将成为常态,学会与之共存,并非消极躺平,而是在科学认知的基础上,建立新的风险意识与行为习惯——在必要时佩戴口罩、保持社交距离、及时接种疫苗,如同我们应对流感一样,将其融入日常生活的风险管理。
第二,从“非常态应对”到“体系韧性建设”的社会转向。 疫情暴露的短板,正是重建的起点,这场大流行是一次对全球及各国公共卫生体系、医疗供应链、社会协作能力的极限压力测试,真正的“结束”,不在于最后一名患者痊愈,而在于我们是否构建了更强大的监测预警系统、更公平可及的医疗资源、更稳固的社会安全网,以抵御下一次未知的冲击。

第三,从“中断叙事”到“创伤修复”的文明转向。 疫情在生命、经济、教育、心理等领域留下了深刻的沟壑,这些伤痕不会随着病毒威胁的降低而自动愈合,关注个体与集体的心理健康,修复社会信任,弥补教育断层,振兴经济民生,是比追求一个形式上的“结束日期”更为艰巨和本质的任务。
回望历史,人类与传染病的斗争,从未有过一劳永逸的胜利,天花是唯一的例外,而大多数病毒,如流感、麻疹,都选择了与宿主长期博弈的路径,新冠,很可能成为这个名单上的新成员。
疫情“哪一年结束”?或许,当我们在未来某天,不再执着于寻找那个具体的年份,当我们的社会机制、医疗系统和个人生活都已将新冠病毒的潜在影响从容纳入考量并稳健运行时,当我们的注意力从“何时结束”完全转向“如何更好地生活”时——我们便已在某种意义上,找到了答案。
新冠没有按下人类社会的暂停键,它只是强行插入了一个漫长的、充满挑战的间奏,而未来历史的书写,不取决于病毒何时“离开”,而取决于我们如何带着从这场全球性考验中获得的教训、智慧与韧性,继续前行,终点尚未可知,但路在脚下,且必须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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