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正式开始是什么时候?一个被重新定义的起点
2020年1月23日,武汉关闭离汉通道,消息如惊雷般在全球新闻中炸开,无数人从那一刻起,才真切地将“疫情”与自己的生活挂钩,超市货架被抢购一空,口罩成为最紧俏的年货,春节的喧闹骤然被一种全球性的寂静取代,这一天,因此被许多人刻在心里,视为这场世纪疫情“正式开始”的日子。
当我们试图为一场席卷全球的灾难寻找一个确切的“开始”时,会发现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如同在流沙上划定界线,那个被公众普遍感知的“起点”之前,疫情早已在暗处悄然涌动。
早在2019年12月,武汉部分医院已陆续出现不明原因肺炎病例,12月27日,张继先医生首次上报;12月31日,武汉市卫健委首次发布通报,对于流行病学专家和一线医护人员而言,疫情的“发令枪”在此刻已然鸣响,而在更早的病毒溯源研究中,一些线索可能指向更早的时间点,世界卫生组织的报告显示,早期病例与武汉华南海鲜市场有关联,但首批病例中亦有未曾到访该市场者,暗示社区传播可能更早发生。

若将视野拉至全球,这个“起点”更加模糊,当中国以巨大代价为世界争取时间窗口时,许多国家并未警觉,直到2020年2月底,意大利伦巴第大区暴发、3月纽约州进入紧急状态,疫情才在不同大陆被相继“确认”开始,每个国家、甚至每个个体,都有自己认知中疫情“开始”的那一刻——或许是第一次居家办公,或许是取消的航班,或许是失去的亲人。
疫情究竟何时正式开始?这个问题本身,或许需要被解构,它并非在寻找一个客观、统一的历史时刻,而是在追问我们如何认知灾难。

从科学角度,它始于首个病毒完成人际传播的瞬间,但这个瞬间隐匿于微观世界,无从精确捕捉,从社会学角度,它始于一种集体恐惧的形成,始于日常生活被大规模颠覆的临界点,从个人生命史角度,它始于我们每个人被迫改变轨迹的那一天。
将2020年1月23日作为象征性的“起点”,其意义不在于历史精确性,而在于集体记忆的锚点,它标记的并非病毒的开始,而是全球社会共同意识的转折——我们突然意识到,人类命运如此紧密相连,局部危机能以光速演变为全球常态。
疫情没有一刀切的“开始”,它更像一场逐渐涨潮的海啸,在不同海岸线的人们感受到它滔天巨浪的时刻,本就各不相同,追问“何时开始”,本质上是在梳理我们如何从“正常”滑入“例外”,如何在不确定性中寻找理解与秩序。
当我们站在疫情渐远的岸边回望,或许不必执着于一个确切的日期,真正的反思在于:我们能否在下一个病毒尚在暗处滋长时,就听见那微弱的警报?我们能否超越以自我为中心的“起点”叙事,理解灾难无国界的本质?疫情“正式开始”于何时,答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何时才能真正“结束”于我们共建的、更具韧性的未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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